全面抗战时期北海银行与山东货币战*（六）
发表时间：2022-02-28 07:21阅读次数：次
帝国主义国家发行的货币破坏了中国货币主权的统一,严重影响中国金融业的正常发展,从山东掠夺了大量的资源、财富。如德国、日本占领山东期间,利用发行的纸币大肆掠夺山东花生、大豆、生油、蚕丝、矿产资源,用于开办工厂,兴修铁路(胶济线),维持对中国的军事侵略。[44]不过客观上,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近代山东的金融业转型,将东北地区、淞沪地区的金融业与山东,尤其是胶东地区的金融业联系在了一起。
综上分析,北海银行的建立是主客观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但是,无论多么好的客观自然条件,以及多么强烈的主观意识,都离不开人的能动作用,胶东党委英明正确的领导,以及党委汇集的优秀人才是建立北海银行最关键的因素。这在北海银行建立过程中鲜明的表现了出来。
三、北海银行建立过程
任何有用的物都可以从质和量两个方面考虑,为有用的物找到社会尺度[45]便诞生了货币,货币是执行物资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一种特殊商品。[46]具体到山东抗日根据地,货币斗争的表象是敌我货币的生存与毁灭,其实质是对物资的争夺控制,这表现在两个方面:流通领域与生产领域。改革开放后,关于山东抗日根据地货而斗争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47]而史学界对胶东根据地货币斗争的研究探讨略显单薄,[48]有很多问题需要重新认识,北海银行为何首创于胶东地区,而不是山东其他根据地;为何胶东货币斗争能在山东其他地区失败的情况下取得胜利,以及胶东货币斗争经验对其他地区的影响等。对于这些问题,本文会在以下的论述中试做逐一解释,对北海银行为何诞生在胶东,诞生的过程等问题进行研究。
关于北海银行的创建,改革开放后,由于相关档案及文史资料的开放与出版,许多学者做了相当多的研究,提出了很多有价值的解释,产生了一批学术成果,主要有:杨焕鹏认为其创立原因有二:第一,为富者因战乱对中共不信任而迁走,导致蓬莱、掖县、黄县三地市场缺乏金融枢纽。中共在报告中亦承认“因富有者对我们政策不了解和我们对统一战线的政策执行得不够好,银行业多迁走和歇业,使市面上失去了金融流通的枢纽”。[49]中共肯定对此有相当程度的检讨和改进,在后面北海银行的创建过程中,充分执行了正确的统战路线。第二,根据毛泽东要求在各抗日根据地成立地方银行,发行本位币的原则成立。[50]孙守源、王士花[51]等则偏向于统一战线的认识,认为中共在占据蓬、掖、黄三县之后,执行了正确的统战政策,将旧时青岛中鲁银行经理张玉田吸纳入抗日队伍,任命张玉田为北海银行经理。果然张玉田对北海银行的创立作出了相当重要的贡献,张玉田建立的一整套银行经营体系奠定了此后北海银行工作的基础。[52]后因敌人进攻和国民党反对暂时撤销(实际并未撤销,而是转入山区),[53]1939年5月山东分局要求“北海银行努力经营,保持在我们手里,必须成为全省的金融调济机关”。[54]
从以上成果来看,对北海银行命名的原因,人才组建,抗战初期与国民党之间的斗争等问题解释的较为清楚。但是不足依然很明显,关于北海银行的研究整体呈现碎片化、点状研究,如对北海银行与国民党在整个抗战期间的斗争研究非常不足,相关学者只提到了与国民党在抗战初期的斗争、对北海银行货币发行方式、国共货币相互之间的关系、募股过程、金融环境、人才队伍组建等研究成果明显太少,鲜有关注。尤其是现有的研究成果对北海银行的创立大多将功劳有意无意地归于张玉田,而忽略了北海银行真正创始人郑耀南的贡献,甚至对郑耀南生平及革命贡献的研究相当薄弱。而更为重要的是,当今学者对山东根据地的研究,大多使用中共方面的史料,对国民党方面的档案使用非常少,研究国共合作抗战,只用中共一方资料,而忽略国民党史料的使用,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缺陷。基于以上原因,本文试从北海银行在胶东所处的军政环境、地理位置、商业气氛、金融影响、人口资源等因素切入,进行一次系统梳理研究。
从军政环境及人才角度考虑,山东纵队与八路军主力部队115师相比,有两个相当明显的特点,一是绝大部分皆是本地人士;二是文化素质整体较高,学生人数及知识分子所占比例较高。这为山东根据地的建设提供了大量优秀的军政人员,而胶东天福山地区起义则为山东根据地提供了大量的金融人才。1937年2月,中共胶东工委移驻威海卫,吕志恒为书记，归属中共中央北方局管理。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后,胶东党委根据北方局的指示,准备在胶东地区发动抗日武装起义。1937年12月上旬,理琪释放出狱返回胶东地区,[55]重建胶东特委,理琪任书记,吕志恒任副书记。在理琪等人的组织下,以当年昆嵛山红军游击队为基础,在当时文登县天福山举行武装起义,建立了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三军。1937年末爆发的天福山起义影响重大,在整个胶东地区引起了一连串的武装起义与群众暴动。威海卫起义人员同天福山起义部队共同组建第一、第二大队和特务队;蓬莱起义部队组建为“三军”第二路;黄县起义部队成立第三大队;即墨起义部队组建第七大队;牟平起义和荣成起义组建第五大队;荣成起义组建第八大队;莱阳起义组建第九大队等。[56]这一连串的武装起义,为中共在胶东地区建立自己的政权打下了坚实的军事基础,在其后的武装斗争中,胶东党委以此为基础,建立基层政权,进而发展建立区域政权,将胶东根据地划分为北海、东海、西海、南海等各区域。在其中的北海区,郑耀南等人领导了蓬莱、掖县、黄县三县起义,郑耀南领导的掖县起义直接催生出了影响整个山东地区金融抗战的北海银行。
（本文作者： 郭本意 原载于：《北海银行历史研究文集》 未经作者和本站同意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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